在今年年初的康明斯中国媒体沟通会上,康明斯集团副总裁曹思德(Steve Chapman)曾在现场激动地表示:“国六的产品设计和制造均在中国本土完成,项目总工程师、管理人员均来自武汉的研发中心,这是我在中国30年最成功的事!”

6月22日的康明斯中国百年庆典暨北京家庭日嘉年华上,康明斯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兰博文(Tom Linebarger)在现场透露,康明斯将持续加大在中国研发领域的投入,位于武汉的东亚研发中心在7月1日将有新的消息发布,而且康明斯会把最先进的柴油机技术、天然气发动机技术加速投放到中国市场。

于是,在7月1日,我带着无限的求知欲,换上了白T恤、棒球帽,背上了双肩包、笔记本电脑、相机,准备好好地听一听康明斯这堂国六技术课。然而,当媒体大巴驶进位于武汉车城大道的康明斯东亚研发中心,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进入会场的时候,眼前面积不大、布置紧凑的会场似乎跟我脑海中构建的画面和期待不太一样。果然,作为主持人的康明斯副总裁、中国区首席执行官彭立新博士的开场白即解答了我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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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明斯副总裁、中国区首席执行官彭立新

他的开场白非常有带入感:“7月1日是国六正式实施的第一天,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舞台所用的是东亚研发中心发动机总成的测试场地,我们没有在人民大会堂进行一场盛大而华丽的发布会,而是选择了这样一个和活动主旋律相契合的地点进行国六技术揭秘。6在中国也是一个吉祥数字,今天摆了60把椅子,研发中心不让摆更多,第一没地方摆,更重要的是我们的钱都投入到研发中了。今天我们请来了6位专家深度讲解什么是康明斯的国六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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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六——第一次集整个康明斯力量的研发项目!

在6月初商车邦参加的康明斯总部参观和采访中,多位高管在ppt介绍或交谈中都特别关注中国的“国六”,在康明斯内部有一个名称为“全球六”的项目,据彭立新介绍:“全球六项目牵动着康明斯2000多名工程技术和管理人员,他们为国六的实现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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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立新进一步分析国六项目在康明斯全球的重要意义:“以往康明斯发布新技术一般都在美国或者欧洲,现在康明斯研究重心逐步向中国、印度等新兴市场,现在介绍的康明斯集全球开发资源开发出的国六,证明康明斯有着全球技术统筹的规划和执行能力。”

国六的实现标志着康明斯全球技术迭代升级——中国首发、辐射全球,正如康明斯全球六项目负责人、康明斯副总裁顾恺熙(Cathy Buening-Griffin)所强调:“所有的国六发动机都将完成欧六d认证,以首款获得欧六d认证的Z14发动机为例,这是首次满足中国最新环保法规的产品能够同步应用到欧洲市场,这再次印证了中国在环保道路上的加速度,也展示出康明斯中国技术研发的提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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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明斯全球六项目负责人、康明斯副总裁顾恺熙(Cathy Buening-Griffin)

40分钟内,6位康明斯版TF boys and girls的神仙组合带来了一场技术盛宴,他们介绍了康明斯一系列创新技术,包括非EGR技术、可靠灵活的热管理以及智能控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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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时5年开发的国六技术浓缩在短短40分钟的一课时内,如彭立新所言就像是一块100万比1的压缩饼干,需要我们在接下来一段时间中去逐步消化,总结国六技术成功的要素,彭立新认为主要有三点:“首先是全球资源整合;然后就是持续投入,康明斯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完成欧六,其实国六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引入欧六,但是康明斯没有这样做,而是持续投入,因为国六与欧洲使用条件、要求都不一样。5年前开始讨论国六时,康明斯重新审视了哪些新技术可以运用;同时,与本土OEM的紧密合作至关重要,因为发动机不是最终产品,发动机与整车紧密链合,从技术到产品上的优化非常重要。”

对于全球资源整合与持续投入,彭立新用了两个小例子让商车邦更好地感受到康明斯全球对国六的重视以及国六对康明斯全球技术迭代的贡献。彭立新讲到:“从去年年初起,康明斯就为集团内所有的后处理专家办好了中国签证,他们随时准备为中国的国六研发服务。所以我们的资源完全畅通,有时发动机部门的专家一到中国就是几个月,所有最好的专家都可以直接搬到中国来参与项目。这种巨大的资源投入,是康明斯第一次集整个集团的力量来做一个项目!”

同时国六在为新的欧六贡献着力量,彭立新告诉商车邦:“对于国六,我们没有把欧六直接搬过来在中国生产,而是用了5年时间重新研发技术、开发产品,然后再将新的产品和技术迭代变成新一代的欧六,所以是先有欧六,然后诞生国六,继而再变成新欧六,这是一个循环渐进的过程,也是一个持续投入的过程。”

虽然没有选择盛大而华丽的发布会,但是只要涉及研发,康明斯是从来不吝啬的,彭立新告诉商车邦,康明斯为了国六花了很多很多钱,而且持续投入在研发中。

活动的另一大亮点正是康明斯东亚研发中心的扩建消息。根据规划,新的研发中心占地面积将增长200%,在现有1亿美元投资规模的基础上,再增加1.3亿美元以上投资,也将增加研发工程师数量,以满足多元能源动力解决方案的研发需求。彭立新告诉商车邦,扩建后的东亚研发中心将变成一个多元化的研发中心,今天所展示的仅为规划中的一部分内容,未来将看到康明斯在柴油、天然气传统能源方面的加大投入,同时,也将看到氢能源等多元动力的相关内容。

国六路漫漫

对于具有领先技术、成熟开发流程、不断创新的康明斯来说,国六仍就有很多挑战。早前在美国哥伦布发动机工厂中采访负责道路用发动机业务的康明斯副总裁Brett Merritt时,他表示国六的提前实施对康明斯造成一定的困扰,在此次国六技术解密活动采访中,顾恺熙在表达同样的观点的同时讲述了康明斯的应对措施:“一年前,‘蓝天保卫战’的提出让国六实施提前了,因此康明斯不得不加快开发流程。时间压缩后,康明斯非常严肃地进行了一项危险性分析,对供应链体系、服务体系、产品开发中可能面临的危险和挑战都一一对应进行了分析,并提出相应的方案为用户提供最可靠的产品。同时,在交付上,康明斯也是采用了非常安全和稳健的方式,先进行小批量交付试水,然后再慢慢推进到批量交付。”

康明斯全球非常重视国六的顺利推进,彭立新、顾恺熙两位副总裁同时坐镇,顾恺熙表示,这是她职业生涯中第一次两位全球副总裁同时参与到一个项目中。彭立新进一步解释了康明斯内部严苛的VPI开发流程,他表示,流程中的第一项叫做LP即试投放,第二步是完全成熟之后的SOP,但是为了解决国六提前的问题,康明斯在LP中增加了一个节点——gated launch,即通过闸门来控制流量。通过这个闸门一点点进行产品投放,闸门的控制权不光掌握在技术团队手中,还要看服务能力、供应链能力是否可以同样满足要求,把所有的流程都通过这样一个控制手段来做,形象的说法就是我有一个闸,我可以随时放,也可以随时关。

众所周知,康明斯国六技术最大的特点即非EGR技术。其实,康明斯曾因这项技术获得广泛好评,而且曾经对其情有独钟,但他们却放下了曾经的骄傲,这是为何呢?彭立新向记者娓娓道来:“探讨国六之初,康明斯意识到EGR来到中国市场将是非常难受的事情,油品含硫量怎么办?服务能力怎么办?成本怎么办?所以五年前我们启动国六项目时就在探讨,能不能不要EGR,不要之后还能够实现国六?在巨大的压力挑战下,我们最后找到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实现了今天这个结果。之前在美国,维修账单中有近50%都是EGR问题,大家都在问能否去掉这个东西,我们在欧六的时候曾经投放一个3.8L非EGR产品先试了一下水,试水以后是成功的,没有出现问题,所以给了我们很多信心。但是同时我们也通过技术的探讨,找每一个可能失效的模式,一一列出来,再逐个回答,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国六非EGR产品。”虽然现在讲起来只是一个轻松的故事,但是彭立新坦言,过程中的压力是很大的。

在严苛的国六面前,康明斯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中国市场准备好了么?用户准备好了么?油品准备好了么?继1月初的康明斯中国媒体沟通会后 ,彭立新再次表达了对不达标油品的担忧,并呼吁整个行业一同努力解决。彭立新表示:“油品是康明斯最担心的问题,国六的要求是含硫量在10 ppm以下,但是现实情况下,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这些正规的油品大概90%都能够满足要求,但是还有很多不正规的加油站油品质量非常差。康明斯一直通过抽样来监测油品,环保部从去年4月开始的行动让油品质量大幅度提高,但遗憾的是,仍不能满足标准,一直到今年3月的一次抽样中,油品合格率为60%。”彭立新告诉记者,这样的油会非常影响发动机,DPF需要再生,一般来说为被动再生,我们会创造很多条件,让系统自己消化;只有累积到一定程度后,我们才通过喷油让其主动再生,一般来说100小时进行一次主动再生。但是如果油品质量变成了500 ppm, 1000 ppm,那么100小时就会变成10小时,这就意味着每天都要清洗一次,这都是自动控制保证排放,从而保证DPF不会堵。

每天再生意味着什么?首先,再生需要经过600度高温,DPF将很快坏掉;其次,再生中烧油每次持续时间将在30-40分钟,噪声大、耗油多。另外,还有一个间接的问题,再生的时候,会有一些柴油到油底壳里面稀释机油,柴油的增多将可能使发动机损坏,所以高含硫量的油品对于国六发动机来说将是灾难性的。

这已经是商车邦连续参加康明斯百年至美中国行的第三站了,6月22日,康明斯中国百年庆典暨北京家庭日嘉年华上,商车邦感受到的是这家百年老店气贯长虹、继续引领动力潮流之势,6月25日在首站福田康明斯,商车邦聆听了福康的如何挑战不可能和智慧动力定制化解决方案,此次武汉国六技术的全解密,正如彭立新所比喻的压缩饼干,要一点点慢慢消化。

6月初,在美国哥伦布全球研发中心,一位着眼于未来20年趋势和技术的研发负责人告诉商车邦:“我在康明斯已经工作30年,但仍然激情澎湃,未来,康明斯一定会带来革命性变化。”站在发布会的舞台上,彭立新同样激情澎湃:“作为一名康明斯的老兵、老工程师,今天国六的发布会,我非常激动和自豪,但是路才刚刚开始。”作为康明斯全球三大研发中心之一,位于武汉的康明斯东亚研发中心在研发能力上仅次于位于哥伦布的研发中心,随着研发中心扩建的推进,无论是康明斯东亚研发中心还是康明斯中国,都将在全球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对于中国市场和客户来说,也将享受到更多的福利,正如康明斯中国市场传讯总监赵红梅在采访中所分享:“我们在跟合作伙伴沟通和传播中,一直说的都是链合研发的概念,包括今天提的联合系统集成中心,双方在研发方面的合作是越来越往前走了,这也是康明斯要扩建研发中心的原因,就是因为跟中国主机厂合作研发的机会会越来越多,所以需要更多的研发资源的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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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明斯中国市场传讯总监赵红梅(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