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8日,福田戴姆勒联合中物联、顺丰、京东等5家单位共同发起《增设自动挡卡车驾驶证类别公开建议书》,目的是通过推动驾照分类改革,缓解即将出现的卡车驾驶员短缺问题。该建议书一经发布就在卡友圈引起热议,大家众说纷纭,有人认为“卡车司机根本就不缺,缺的是司机的待遇”,有人说“开卡车的自动挡和手动挡有什么区别?”。那么,从行业角度而言,“增设自动挡卡车驾照”,究竟可以解决哪些实际问题?
首先,不能只站在驾照分类角度看“增设自动挡卡车驾照”,更应从职业培训角度来进行分析。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机动车驾驶证管理办法》,目前我国驾照分为A1、A2、A3、B1、B2、C1、C2、C3、C4、C5、D、E、F、M、N、P共16个分类,每种驾照可以驾驶的车型也有明确规定。虽然同属机动车驾照,但A、B两类驾照与其他驾照有着本质的不同,其准驾车型为商用车,不管是未来自己买车还是给公司开车,这些人的身份都属于职业驾驶员,驾驶培训对他们来说既是技能和资格培训,更是职业培训。
职业培训的目的是为了增强劳动者的就业与工作能力,促进就业。越有针对性的培训,越接近实际的培训,就越能满足职业需要。试想一下,如果在驾校里面每天学习培训的卡车还是早期的老车,在技术方面已完全落后于市场现有车型,那么驾驶员即使拿到驾驶证,也无法很快上岗,还需要自己慢慢摸索,或者在用工单位继续培训,这无疑说明职业培训与市场出现了脱节。
增加自动挡卡车驾照的首要目的是要解决上述职业培训脱节问题。以欧洲成熟市场经验和国内市场走势来看,自动挡卡车的普及是大势所趋,只是时间问题。目前,在欧洲长途物流领域几乎找不到手动挡卡车,各大品牌进口到国内的牵引车也全部标配自动挡,如果选装手动挡还需要额外付费。目前在国内市场自动挡卡车数量较少,仍以进口品牌为主,但随着以福田戴姆勒为代表的卡车品牌纷纷加大市场开发力度,且技术日趋成熟,自动挡卡车销量大幅提升,预计在未来5年左右将迎来爆发期。而对于准备学习卡车驾照的人来说,不管是自己买车运营,还是成为物流公司的职业驾驶员,如果未来驾驶的是一辆自动挡卡车,而接受培训的是一辆老式手动挡卡车,那么其职业技能竞争力将会大幅降低。而从当前自动挡卡车的分布来说,主要分布在顺丰、京东这类大型物流车队,其中很多都是进口车或国产高端车,他们在招聘驾驶员时经常会提出“有进口车驾驶经验优先”的要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呢?举个例子,一个工厂花高价买来一台先进的自动化设备,在选择设备操作人员时,一定会倾向于有经验或者熟悉这台设备的人员,而不会让没有经验的人练手。
其实,自动挡卡车本身同样是一台先进的设备,只有经过相应的技术操作培训,才能正确使用这台设备,这也是很多进口品牌卡车都在为国内物流客户提供驾驶培训的主要原因。由于自动挡和手动挡卡车在操作方式上有着很大不同,经过培训后将对油耗表现产生很大影响。
因此,如果将自动挡卡车驾驶培训前移至驾校环节,就能从职业培训角度解决从业人员技能与用人单位需求脱节的根本问题。
第二,要从未来行业发展角度看待“增设自动挡卡车驾照”建议,而不能仅从现有从业者角度看待这一问题。
在相关评论中大家普遍表达了两个观点:一个是“开卡车的人够多了”,一个是“改变驾照改变不了驾驶员的生存环境”。
第一种观点存在两个问题:一是自己买车跑车的人确实比以前多了,但是很多物流公司职业驾驶员的数量却在下降,卡车驾驶员总体数量并没有出现过剩;二是不能只看眼前,不看长远。从近期发布的多项调查数据显示,卡车驾驶员老龄化严重,30岁以下从业人数不足两成,驾驶员即将出现青黄不接的局面。在商车邦所做的一项卡车驾驶员调查中,当被问及是否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未来从事卡车驾驶工作时,所有受访者都坚定地给出了“不会”的回答。
在谈到卡车驾驶员短缺问题时,有很多卡友表达了这样的观点:“因为我们老一代开车人,己经不再让自己的下一代继续开车了”“哪个父母愿意让孩子去开大货车!”相信持这种观点的人不在少数。众所周知,卡车驾驶具有很强的代际传承性,很多人都是受家长影响才选择卡车驾驶职业,试想,如果大家都像留言中表达的那样,未来还有谁愿意从事卡车驾驶这个行业。
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再让下一代开卡车了?原因很简单,自己吃的苦、受的累,不能再在孩子身上重复了。这也是很多人都说:“改变驾照改变不了驾驶员的生存环境”。其实,别说一个驾照,就像大家最盼望的如果运费提高了,所有问题就都能解决了吗?答案也是否定的。目前国内驾驶员生存状态差已经成为社会性问题,有市场原因,有行业原因,也有体制和机制原因。运费不是万能药,最多也只能解决市场原因,其他问题还需要时间和空间来逐步解决。我们应当看到货运行业本身发生的积极变化,不能因为问题多而不去推动行业的变革。
那么,自动挡驾照和自动挡卡车能解决什么问题?它们至少代表了货运装备的进步,可以有效降低卡车驾驶职业的劳动强度。从业时间长的卡车驾驶员应该会有体会,十年前的卡车在动力、驾驶室舒适性以及可靠性方面和现在的车根本没法比,那时候,很多车就连空调都需要选配,冬天冷、夏天热,密封性差,离合沉,挡位难挂是常见问题。对比如今市场上的主流卡车,这些问题已经很少存在,尤其是自动挡卡车的出现,更是大幅降低了驾驶员的劳动强度。而只有通过这样的装备进步,才能让卡车驾驶工作不再那么辛苦,才有可能有更多人愿意从事这个行业。一项名为《中国卡车司机调查报告》的调查显示,目前国内女性卡车驾驶员占比只有4%左右,如果降低驾驶难度和工作强度,将会有更多女性选择卡车驾驶员这一职业。
最后想说明一点,此次“增设自动挡卡车驾照”建议,并非针对已经拿到驾照或者现有从业人员,它与现有驾照并不存在任何冲突,而是为即将进入这个行业的从业者增加一种选择。谁都是从新手过来的,不是一出驾校就能熟练掌握“油离配合”,因此,希望老司机们多站在初学者角度,多从自己当初学车的经历来看待这一建议。目前,一些打算学习或增驾卡车驾照的人都遇到这样的问题:“门槛高,费钱,又耗时间”,希望通过“增设自动挡卡车驾照”缩短驾照培训时间,降低培训难度,从而降低卡车驾驶职业的门槛,为行业和企业培训出更多拥有实际技能的卡车驾驶从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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