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时30分，闹钟响起。在靠近法兰克福的一处高速公路休息站，奥勒夫从卡车睡眠舱的床上爬起，穿好衣服，拉开窗帘。他一边打开烧水壶，一边刷牙洗脸。享用简单的早餐后，他穿上工作服，换上当天的行驶记录仪，开始工作，此时是早上5时。“之所以这么早出发，是为了防止堵车。有许多其他卡车司机4时就开始工作了。”奥勒夫对《环球时报》记者说。

德国道路上行驶的卡车。图源：视觉中国

在途中，奥勒夫先通过卡车的GPS多功能屏幕了解天气、实时路况、容易错过哪些岔路等情况，并规划一天的线路，然后向部门经理打电话，汇报自己的工作进展，并询问接下来的行程……大约9时30分左右，他会进入一处高速公路休息站。根据德国《驾驶人员法》，卡车司机连续工作最多4.5小时后，必须休息至少45分钟。

奥勒夫一般只会在休息站的超市买一些急需用品。“这里的商品太贵，”他说，“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驶出高速公路，到城市周边去购物。”

奥勒夫结束工作的时间在下午3时左右。他会把车停在一个规模较大的高速公路休息站，停车是免费的，还有各种各样的设施，比如超市、餐馆、洗澡间，甚至有旅馆、赌场等。不过，奥勒夫通常自己做饭，因为休息站餐馆的饭菜太贵，一顿不含饮料的餐食平均10欧元左右，早餐也要大约6欧元。晚上10时左右，奥勒夫准时上床。

奥勒夫今年26岁，比较幸运的是，他有一个“理解自己”的女朋友，“因为一直跑长途，都没什么时间陪她”。在德国，很多卡车司机很难找到对象。尽管德国有规定，卡车司机离家时间越长，能拿到的补贴越高，但补贴也就每天几十欧元。

谈到卡车司机的待遇，奥勒夫对记者说：“收入太低了，每月税前大约是4000欧元，我还算工资不错的，因为我是在一家大公司工作。整体来看，德国卡车司机的平均月收入是2500欧元左右。”

51岁的马里奥也是一名职业卡车司机。与奥勒夫不同的是，他主要跑中短途业务。马里奥自己成立了一家小公司，作为老板，他就有了工作选择权。“我以前跑长途时，月收入才2000欧元出头，根本养不活两个孩子，”马里奥说，“现在收入明显增加，也能每天回家。”

不过跑中短途也有缺点，比如经常不在高速公路驾车，就要应对自行车、行人等“突发事件”，而且他也要遵守“连开4.5小时休息45分钟”的规定，但在城市周边找停车的地方是个大难题。

德国货物运输、物流和处置联邦协会最新的数据显示，德国缺8万名卡车司机，而整个欧盟缺少40万。该组织警告说，德国卡车司机的平均年龄已超过50岁，每年大约有3万名卡车司机退休，但只有1.5万至2万年轻人加入这一行业。“主要原因就是工资低、待遇差。”该组织负责人恩格尔哈特对《环球时报》记者说，德国卡车司机的“平均月收入不如一名工厂的技工”。

为解决问题，德国各地正在培训难民和移民当卡车司机，比如汉堡提供的培训项目中，开车课和语言课等全部免费。